蘇醒時, 晨光很好。
柳拂嬿摁掉手機的震動,小心翼翼地把薄韞白的手放回他那邊的被褥裏。
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門。
原以為大家都還沒醒,可才下樓就看見, 陸皎已經坐在沙發上看雜誌了。
聽見動靜, 陸皎把老花鏡往下摘了摘,抬眼望過來。
她一下子笑開了:“我還怕你認床, 看來昨晚, 休息得不錯?”
柳拂嬿一怔,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臉。
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打從睡醒起,自己的臉上就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
“快去洗漱吧,你今早不是有課嗎?”
陸皎催她,又指了指桌上寫滿外文的盒子道:“出來了早餐吃這個,我帶回來的小點心,配茶吃正好。”
柳拂嬿連著應了兩聲, 鑽進洗手間洗臉刷牙。
等再出來的時候,正好撞見薄韞白從樓梯上下來。
他就是穿著昨天那身衣服睡的。雖說一夜過去, 襯衫稍有點發皺, 可身上的矜貴氣質依然不減。
但他夜裏好像睡得不怎麽好, 眼皮底下一層淡淡的青黑,加重了身上的那股桀驁氣質, 瞧著很有點生人勿進的氣勢。
“你做噩夢了嗎?”
柳拂嬿關心地問。
薄韞白:“……”
他沒應, 繼續往樓下走。
結果陸皎一見他,也問:“你這是怎麽回事?回趟家睡個覺, 睡成這樣?”
她沒多想,又道:“跟幹了一夜的力氣活一樣。”
這話說完, 客廳裏忽然陷入短暫的寂靜。
倆人都沒接茬,隻有陸皎自顧自地回過味來,噗嗤笑了。
她看看自己兒子,又看看耳根已經開始紅了的兒媳婦,美滋滋道:“挺好挺好。年輕小夫妻,這樣才正常。”
柳拂嬿哪聽過這種話,耳朵簡直要紅得滴血。
她在陸皎的張羅下坐在茶幾旁,卻半點不敢看向近在咫尺的薄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