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心跳的節奏還是有些奇怪。
柳拂嬿雙手交疊放在身後,輕輕貼在了門扉上。
然後就這樣仰起頭,望著白牆的上方,發了一小會兒呆。
其實童年的很多事情, 她都忘記了。心理學上好像有個理論, 是說人會傾向於忘記那些不開心的回憶。
她不知道童年是不是發生過那麽多不開心的事。隻知道,自己的腦海裏, 幾乎連一點兒關於童年的回憶都沒有剩下。
也正是因為這樣, 直到此時,她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蘇城的那棟老房子裏, 褪色掉漆的長茶幾旁邊,年輕的柳韶笑靨生花,逗弄著她的臉頰,醉聲叫她:“寒露,小寒露。”
那時候她年齡很小。無憂無慮,愛哭愛笑。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 她學會了忍耐所有的情緒,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耳邊又響起男人的聲音。
電梯間很寬闊, 他說話的時候, 周圍便響起曠**的回聲。
那種嗓音和語氣, 無疑是和柳韶截然不同的。
如果說柳韶的聲音是親昵柔美的,那薄韞白的聲音就是低啞清沉的。
柳韶叫她的時候, 更像在□□一隻可愛的毛絨玩具。
那薄韞白呢?
柳拂嬿困惑地蹙起眉。
她好像從來沒有聽過, 別人用那種語氣叫她。
比起同事和朋友,他的語氣裏多了一層東西。
可比起那些輕浮討好的男人, 他又顯得那麽克製。
那個時候,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柳拂嬿最終也沒有得出答案。
她隻是迷迷糊糊地感覺到, 自從再度有人叫起這個名字,她心裏那個沉睡了很多年很多年的,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好像稍微有了一點點,想要蘇醒過來的跡象。
-
當江闌的樹木從嫩黃轉為蒼綠,夏天也在不知不覺間悄然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