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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玻璃門

在後續的閑聊中,唐秋水得知,滕怡靜是一家知名遊戲公司的研發員,公司總部就在X區。

因為每天的工作都要用到編程,所以打字手速很快。再加上遊戲這一行更新迭代迅速,需要不停地研發創新,所以她的工作效率也很高。

從咖啡館分別沒多久,滕怡靜就把這個案子的起訴狀寫完給唐秋水發來了。

在打開之前,唐秋水猶豫了片晌。

那天在咖啡館裏答應滕怡靜確實是一時衝動,但回來後她一直致力於為自己的這一允諾找正當的理由。

找到了不少。

比如利衝規則的限製對象是執業律師,可現階段的她還不是;比如匡義和冠圓街道辦目前隻簽了一份常法合同,而沒有正式的聘請律師合同,街道會不會請他們打這個官司還不能確定;再比如,即便梁渠真的成為街道的代理人,那她的名字也不會出現在委托書上。

前麵兩點都有些牽強,真正說服她的是最後一點,那就是她在這個案子裏不會留名。原告方也好,被告方也罷,給她安排的角色都隻會在幕後,聚光燈照不到的地方。

她就像一個小漏洞,遊離於全部部門法之外,在落網之前可以一直逍遙自在。

於是唐秋水打開了這份起訴狀。

她第一次見這樣的起訴狀。通篇洋洋灑灑幾千字,沒有提到一個法字,卻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滕怡靜的字裏行間,都在描繪夜間施工的野蠻,投訴無門的絕望,身心俱損的痛。並生動形象地把自己比作著名心理學實驗中那隻“習得性無助”的狗,明嘲暗諷執法機關的行政不作為。

唐秋水打開了修訂模式,最後卻一ᴊsɢ處都沒改。

因為不知道怎麽改。刪削,舍不得;添補,狗尾續貂。唐秋水第一次覺得,專業的法律語言在通俗的大白話麵前占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