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城在連下了幾天的滂沱大雨後,開始飄起有一搭沒一搭的雨絲,風在天地間歎息,像個不得誌的人在無可奈何地訴苦。
從那日在辦公室激烈爭吵完至今,兩個人一直都沒說過話。看見對方就自覺繞道,實在沒地方可繞就假裝不認識,低頭快速通過。
梁渠讓唐秋水退出這個案子不是一時氣話,他來真的。答辯狀不讓她寫,檢索不要她做,證據不勞她準備,甚至收發快遞這種雜活都輪不到她。
不僅梁渠不找她,滕怡靜也再也沒有給她發過消息,原被告雙方都不需要一個立場左右搖擺的人。
唐秋水就這麽被晾在了工位上,像是被放了個長假。可她絲毫沒有度假的愜意感,沒事可做的滋味並不好受。
無人理睬的時間度日如年。那本沉下去的利衝認定和處理規則被唐秋水重新撈了上來,明明其間的法條她已經倒背如流,可乍一看卻又如此陌生。
仿佛經曆了一場巨變,又仿佛一切都停在原點。雙江路上的施工隊依舊猖狂,小區群裏依舊有人在罵,晚上依舊睡不著。
唐秋水盤腿坐在**,揉了揉有些幹澀的眼睛,先打開“法盲俏佳人”的群聊看了下。今天時簡和江荔枝大概都很忙,基本沒說幾句話,消息還停在時簡上午發的那張自製橙C美式圖片上。
唐秋水很快退出去,打開了微博,點開一個互關好友的私信界麵。
阿阿阿阿水:旦旦,睡了嗎?
她試探著給對方發了一條消息,沒幾分鍾就收到了回複。
但書:沒有,在校稿,你怎麽還不睡?
唐秋水回:失眠。
那邊靜了一會,像是特地停了手上的工作,勻出時間來傾聽她的心事:怎麽了?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簡單的問句讓唐秋水的鼻頭有些發脹。在對麵一陣耐心的等待裏,她終於肯對自己坦誠:我做了一件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