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煙這套房子唯一的缺點就是餐桌很小。
她脊背挺得筆直,和薄望京同一邊坐著,總覺著是場鴻門宴。
老太太說著在醫院時的見聞,席煙總是很恰當地接話,難得她有興致說幾句,自然不能讓話頭掉地上。
薄望京本就不是話多的人,老太太不願冷落客人,時不時拉他搭腔,他也很耐心地陪上幾句。
期間席煙和薄望京的手肘時不時碰到。
每次席煙下意識瞄他,他都在低頭細細咀嚼,好似沒感覺。
偶然一次撞的幅度大了,席煙忙於縮回手,筷子碰到了放果汁的杯子,眼見就要闖禍,薄望京第一時間握住。
玻璃杯上印著她的口紅。
席煙看到薄望京指尖離去的同時,揩去了口紅印,玉一樣清貴的指腹上紅殷殷一片。
他毫無察覺,四指微曲放在桌麵上,倏而抬起來,整了整襯衫領。
席煙看得心驚,默默夾起蝦仁放進嘴裏,滿腦子都是他腕表的銀光一晃而過後,襯衫上的淡粉色。
她狀似無意地提起,“薄望京,你飯前洗手了嗎?”
老太太哪知她的尷尬,很好心地幫人說話:“人家習慣可比你好,不僅洗了,還用了你買的香味很濃的洗手液,大老遠我就聞見了。”
席煙低頭咕噥:“又不是不能洗兩次。”
她餘光瞥見薄望京在瞧她,表情陰森森的,心虛地問:“怎麽了?這麽看我做什麽?”
“嫌我碰了你杯子?”薄望京語氣寒涼。
席煙不敢瞧他,給他舀了一勺湯,皮笑肉不笑道:“哪能啊,剛才謝謝你,不然我杯子都打翻了。”
她不甘心將此事放過,一時尋不到理由讓他去洗手,掃到不遠處的紙巾盒,心裏有了主意。
她吃過虧,不敢再將手越過他那邊去,輕輕戳了戳他的襯衫袖,“能不能幫我拿下紙?”
“使喚人倒是幹脆。”薄望京淡淡地說了句,起身抽了兩張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