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隱當時也被折磨得夠瘋,學生的問題,老師的問題,學院職責分配不明的問題,各種紛遝而至,她那一頭卷發不到一年就幹枯毛躁得更卷,原本是為了逃離之前的科研環境選擇回來,但好像她並沒有那麽幸運,這個地方也不怎麽美好。
她有很長一段時間將自己鎖在宿舍,不關心外麵的世界,覺得自己不行了,這種不行是各方麵的不行,看似體麵的工作工資不高,底層做事的永遠在為混亂的管理買單,自己的能力得不到體現,就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成廢物了。
這時同期的同事開始托家裏找關係轉崗,她悄悄和許隱說:“我爸媽在省政府啦,你懂的,他們前麵聯係一個阿姨,說可以讓我跨級轉過去的。”
這個同事的話讓許隱萌生了想要跳出體製內的想法,但隻有褚橙支持她,褚翠反應最激烈,她讓許隱想都不要想:“你以為現在工作好找?讀了二十多年的書出來,辛辛苦苦考試才得了個工作,一輩子的鐵飯碗,別人想端都端不到,你還不要。”
那一刻她覺得孔乙己得長衫不僅套在她身上,還勒住了她的脖子,這也是為什麽當許傑盛提到要回家她並不反對。
手機的震動嗡嗡響起,她拿過一看,孟臨打了視頻過來,他脖頸上搭著一條毛巾,嘴裏塞著牙刷,嘴邊有些白色的泡沫。
她連拿起手機的力氣都沒有,將手機劃開後丟到一旁,讓攝像頭朝著天花板。
“還在忙?”孟臨沒看到人,以為她在敲電腦,沒空閑拿手機。
許隱帶著鼻音嗯了一聲。
“那我一會兒打過來?”孟臨問,說完又說:你如果太累睡著了和我說一聲,如果懶得打字就發個句號。”
許隱覺得他今天莫名話有點多,拿起手機看他:“怎麽了?”
他看著屏幕笑:“給你看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