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臨倏忽間隻覺得頭重腳輕, 緩緩轉頭看向施璟,施璟縱目遠眺,饒有興致遙視不遠處倒車的豐田皮卡。顯然, 她對於兩個男人的爭端意興索然。
直到此刻, 賀臨才意識到殘忍的真相。
他和施璟在一起這麽久以來, 施璟很少主動提及蔣獻, 他起先以為蔣獻在施璟心裏沒那麽重要,分開就分開了,過往雲煙罷了。
現在才恍然大悟,施璟明明一直都在提蔣獻。她說房子是家裏給買的,車子是家裏給買的。聊天時偶然提到某個旅遊景點,她說她早就去玩過了。問和誰一起去的, 她總說和家裏人一起去。
生活細節的方方麵麵更是無孔不入,施璟總有一些奇怪的道理, 雪糕剛從冰箱裏拿出來, 要晾一會兒才能吃, 不然會拉肚子;躺著玩手機會腰肌勞損;每天睡覺前要按摩一下頭皮, 不然會變笨......
問她這些東西是從哪裏看來的,她說是家裏人教的。
細細一想, 這個家裏人, 大概率就是蔣獻。
她處處不提他,生活裏卻處處都是他。
“該回去了。”賀臨不想再和蔣獻繼續這種無意義的較勁兒, 牽住施璟的手道。
施璟目光收回, 抽開賀臨的手,“我們先分開幾天吧。”
“為什麽?”
“不知道。”
施璟說不出口, 她隻是覺得賀臨變得和蔣獻一樣了,她不喜歡這樣子, 有時候會在心裏埋怨,為什麽賀臨要辭掉獸醫的工作。他以前說過的,家裏人管得太嚴,他不喜歡家裏安排的生活,才出來做獸醫。
現在為什麽妥協了,為什麽又回到原點了。
賀臨進退維穀,不知該如何彌補,甚至搞不清楚施璟真正在意的點在哪裏,是因為他不讓她賭石嗎,還是因為他把她賭石的事情告訴蔣獻了,又或者......僅僅是因為蔣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