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31日/
衡山路最後一片梧桐葉掉落的時候, 黎粲終於又從香港飛回到雲城,回來準備跨年。
大衣口袋裏抖動的手機訊息自她下飛機那一刻起就沒有停止過,她放鬆地靠坐在勞斯萊斯的舒適座椅上, 扯下寬大的圍巾,才總算有功夫瀏覽起自己一趟旅程下來錯過的東西。
“快快快,粲粲回來了沒有,我們正在這邊布置場地,晚上準備訂八點的餐,你八點能準時趕到嗎?”
“陶景然, 陶景然都到了,黎粲你怎麽還沒到?”
“粲粲飛機什麽時候落地呀?不會還在飛吧?這都多久了?”
……
不外乎是一群好朋友在群裏嘰嘰喳喳催著她去跨年的消息。
黎粲一目十行地掃完, 隨手拍了一張機場外的照片,發送到了群裏。
“蕪湖!落地了?”
“快啊快啊,就差你一個了, 趕緊趕緊!”
“八點啊八點!遲到的人罰幫我寫ddl!”
……
群裏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又熱鬧起來。
黎粲可有可無地瞧著, 沒過多久就選擇關掉手機, 將目光轉向車窗外的風景。
從機場出來的這條路,二十三歲的黎粲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從她有記憶開始,每年的假期,她不是被保姆帶著去往香港, 就是跟著孫微女士和黎兆雲先生滿世界地飛,後來大了一點, 開始變成黎談帶著她飛,再大一點, 就是她自己或者跟朋友們一起。
她看著機場外一路倒退的風景,又沒過多久就覺得沒有新意。
從機場回她去年剛置辦好的新家需要一個多小時, 她很快就躺倒在了新車寬敞的座椅裏,閉目繼續飛機上沒有睡完的覺。
下午回到家,已經是五點多。
她沒有功夫收拾東西,隨便洗把臉化了個妝,換了身上個月剛送到家裏的冬季成衣就出發去往了今晚的目的地——何明朗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