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廣州飛回到雲城的時間是兩個半小時, 從雲城機場飛回到廣州的時間,也是兩個半小時。
從下午三點多到傍晚五點多,從傍晚五點多到晚上十點多。
邵輕宴的人生當中, 即便再忙,但好像也從來沒有過這麽著急的時刻。
當他提著行李箱,再度趕回到廣州時,他終於看到了坐在機場角落裏等著自己的黎粲。
那一刻,好像渾身上下所有的疲憊,所有的勞累, 所有的風塵仆仆,所有的精疲力盡, 全部都可以一掃而空。
他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黎粲。
在機場足足等了五個多小時的人,單從身影看上去, 就是肉眼可見的憔悴。
廣州沒有雲城冷,但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就算再暖和, 也免不了會挨凍,受到無盡的冷風吹。
黎粲圍著圍巾,坐在機場冰涼的椅麵上。
哦不對,現在已經不冰涼了, 這椅子,早就被她給捂熱了。
她抬頭, 想要看看邵輕宴究竟到沒到。
然後,在抬眸的一瞬間, 看見了站在自己麵前的身影。
在機場源源不斷的冷熱交加的空氣裏,兩個各自錯過的人終於四目相對, 眼裏盡是隻有彼此才能讀懂的意味。
邵輕宴扔了行李,無奈地朝著黎粲笑了笑。
黎粲坐在椅子上,終於也朝著他笑了笑。
緊緊相擁的一刹那,兩個人都用力到好像要把彼此揉碎,摁盡到互相的骨血裏。
五年。
整整五年都沒有再體會過的擁抱,在這一刻終於姍姍來遲,帶著滿腔的風雪和回信,將人裹挾。
黎粲靠在邵輕宴的懷裏,眼角不可遏製的,好像又有眼淚要翻湧出來。
但她其實真的很討厭哭泣。
這樣顯得她很脆弱,顯得她一點也不堅強。
她真的一點也不想要哭泣的。
“你為什麽回家都不跟我說一聲?你敢不敢來的再遲一點?你知道我在機場等了你多久嗎?誰叫你提前回去的?你都沒跟我說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真的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