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往外拐一小段,是一條走廊,有一側是一排雕花欄杆。欄杆外,則有一片規模不小的造景,內有山石流水,金魚數尾。
按理說,入冬有一陣子了,室外早冷得讓人牙齒打顫。但或許因為泰豐和有自己的暖氣,而且給得頗足,水麵竟有一些睡蓮的葉子正托著盛開的蓮花,疏密錯落,任哪一處,都比外間看起來讓人舒服。
秦定邦一連抽了好幾支煙,他想再拖一拖,要是沒人找他,他可以一直在這裏看景。反正剛才廳裏很多人都看到他了,聊了一些場麵話。秦家也算給了遞帖子的麵子,說得過去了。
抽完了這根,他開始覺得有些熱,便解開扣子,整理了幾下大衣。也許是周圍煙味重了些,他聽到身後有女子壓低了的咳嗽聲。他剛要順著聲音朝後看,不料抖大衣的胳膊力道沒收住,一下拐到了那女子的手臂上。秦定邦還未開口,卻先聽到一聲“抱歉”,幾乎微不可聞。
那女子抬手把帽簷壓得更低了,沒有絲毫停頓,疾步消失在了轉角處。隻閃過一道牙白的下頜線,如同一線冷月。
秦定邦愣了一下,又繼續沿走廊挪了幾步,去看看假山的另一側還有什麽。他隨手又抽出一根煙,剛要點著,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幾分鍾後,突然大廳的說話聲平息了。秦定邦看了下手表,還差一刻鍾才到十二點。以往這位總董辦點什麽活動,總是譜大,卡著點“準時”到。難道這次提前了?
秦定邦覺得還是過去一下好。
正抬步間,忽聽一聲尖叫刺穿大廳,熱鬧聲驟然熄滅,緊接著便爆發出一陣混亂。
“快快!關門!”
“一個都別放出去!”
“大家不要驚慌,不要驚慌!”
“這裏是安全的!”
“快送醫院!”
秦定邦疾步返回宴會大廳,正趕上幾個酒保七手八腳把一個受傷的人抬了出來。那人四肢已經軟得不成樣子,脖子上傷口猙獰,正汩汩地湧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