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邦趕回家裏,先跟池沐芳問了安,之後便直奔廚房去找張媽。張媽正忙活著晚飯,一看到秦定邦不由愣了一下,平日裏三少爺很少過問廚房的事。
“張媽,家裏還有二十四年的報紙嗎?”秦定邦記得梁琇說的是六年前的秋天,那就是民國二十四年的秋天。
張媽想了下,“有,報紙都是我收的。”
“能把所有二十四年的報紙都給我嗎?”
“能,在儲物間。”張媽放下手裏的活計,擦幹了手,“三少爺在這等一下,我給拿上來。”
張媽快步走到地下室的儲物間,秦定邦也跟著下去。
張媽做什麽事都井井有條,家裏看完的報,她都會收拾起來。這些報紙,都是被按照日期有條理地疊放到一起的。
在一堆整齊碼放好的報紙裏,張媽一下就找到了一九三五年的那一捆,探身一把拎了起來。秦定邦連忙上前接了過來,道了聲謝,提著報紙就往樓上自己房間走。
“母親,晚飯我吃過了,不用等我了。”
不說“吃過了”,池沐芳會擔心。
進屋之後,秦定邦側身關上房門,把整捆報紙放到地上,抓過桌上的一把短匕首,一刀挑開捆綁的繩子。他迅速地先把九月、十月和十一月這三個月的報紙給翻了出來,都是秋天的消息。
他直接坐在地上,從九月的看起,不落下每張報紙裏所有版麵的任何一個標題。
他找得非常仔細,生怕錯過一點點,卻在內心深處,卑微地希望所看到的每條消息都和哥哥無關,希望他整番的尋找最後都徒然無功。這樣,他至少可以抱有一絲絲幻想,仍然可以用“無定論”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也許梁琇知道的都是假的,也許當時隻是衝散了,也許他的兄嫂現在正隱姓埋名,也在不知名的某處,尋找著他們的一雙小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