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琇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是在狼窩裏轉了一圈而不自知,等回過味兒來才明白原來是劫後餘生。她被說得低下了頭,“我以前,不知道的……”
“有些事,知道以後就晚了。那個陳編輯看做派在上海也不止一兩天了。明知茶樓是個什麽地方還帶你去,那男的心術不正。”秦定邦麵色非常難看,“他不是說你的稿子好嗎?上海又不隻他一家辦報的,換一家投。”
語氣雖然不容置疑,這話倒是說進梁琇心裏了。
今天自打知道她沒有男朋友,這個陳畔就開始黏黏糊糊。快從震旦博物院出來的時候,梁琇無意間發現他總是在揉搓左手的無名指,餘光一掃好像指根有一圈凹痕。現在回想起來,竟可能是剛摘了婚戒!
梁琇暗恨,自己真是蠢透了,怎麽能這麽大意。如果被他知道了住處,甚至跟進了屋裏,以他這種得寸進尺的無賴架勢,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一想到這,今天竟然糊裏糊塗地經曆了兩次險境。以後斷不能再跟這陳畔有什麽來往了,這家雜誌社,肯定不會再投了。
秦定邦今天陪秦世雄去了自家的芳茗閣。
秦世雄被邀請做吃講茶的調解人,他則陪在父親的身邊。這兩派人之前在碼頭上一直不對付,動不動就起糾紛。後來秦定邦出麵,好了能有一陣。不承想積怨太深,點火就著,之後又鬧了起來。再這樣下去兩家生意都沒法做,於是決定找秦老爺子出麵說和調解。按照“吃講茶”的規矩,調解人當著兩幫人的麵說了話,事情就得塵埃落定,以後不許再抓著舊日恩怨沒完沒了。
秦定邦跟著父親上樓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梁琇的背影。在聽那兩幫人唇槍舌劍的時候,秦定邦就站在陰影裏,一直看著樓梯口的兩個人。那男的說得多,動不動就殷勤地給梁琇倒茶。梁琇說得少,頂多算有問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