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李頭結完錢,天已經黑盡了,“嚴記麵館”四個紅彤彤的大字又亮了起來。
過了飯點兒,客人比較少。
張淑蓉拿鍋子將苞穀煮上,吩咐兒子煮三碗麵,又拿了一大把老李頭剛送來的藤藤菜,坐在燈下掐成一節一節的,從兩個關節的中間處掐斷,每一節上留一片葉子。
這藤藤菜是種在地裏的那一種,顏色比種在水裏的深,吃起來也更脆嫩,熗炒或者煮在麵裏當配菜都好吃。藤藤菜上市的季節,到店裏來吃麵的客人經常要求嚴鋒多加一把藤藤菜。
李瓶看見了趕緊蹲過來幫忙。
張淑蓉問她:“瓶瓶,喜不喜歡吃藤藤菜?”
李瓶點點頭:“喜歡的。”
“我們瓶瓶不挑嘴,真好養活。”
李瓶打蛇隨棍上:“對呀阿姨,我不挑嘴的,給什麽吃什麽,吃草都能活三年呢!”
“哈哈哈哈~”張淑蓉笑得直不起腰,也不知道這小鬼靈精去哪學的這些話,真是逗人笑。
在廚房煮麵的嚴鋒聽見這話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媽平時就喜歡逗悶子,現在來個小的湊一塊兒,一個逗一個捧,跟聽相聲似的。
“嗯,瓶瓶原來是屬牛的。以後你餓了,阿姨就帶你去河邊吃草去,萬家河邊兒的草又多又嫩,保準兒把你喂得肥肥的。”
李瓶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心裏又燃起希望,阿姨說“以後”,是不是說她能留下來了?不然哪來的“以後”?
沒有用一點化肥和農藥灌溉,土生土長的糯苞穀獨有的清香飄得滿屋子都是,聞之讓人口舌生津。
藤藤菜掐好了,李瓶端去廚房清洗。張淑蓉把幾穗糯苞穀拿起來放進碗裏涼著,煮苞穀的水也倒進一隻飯盆裏,晾涼了可以喝。
嚴鋒煮好了麵,打開燉鍋撈出一大塊鹵好的牛肉,切成薄片。
牛肉麵澆頭裏的牛肉也是鹵好了再燉的,所以才這麽軟爛入味兒。每次鹵牛肉的時候,嚴鋒都喜歡切幾大塊牛腱子肉一起鹵,是頂好的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