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與祥塊頭很大,牛似的,等反過神來立馬還手,場麵亂得不行,南北嫂子在那跳腳罵,罵章望生,也罵南北:“你真夠不要臉的,找外人打你親哥!”她又衝大姐兩口子吼,麵對章望生,他們到底算是一家人,上來幫忙。
“章望生!”黎與祥拽著他領子,“你他媽是不是早跟我妹妹串通好了,來搶我們黎家家產!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你他媽一個鄉巴佬,農村人,做你媽的春秋大夢去吧!”
這就在派出所院子裏,民警很快出來,把人拉開,黎與祥的女人氣得直哆嗦,戳著南北鼻子罵“賤貨”,拉住民警說:
“警察同誌,這人當年是個人販子,把他妹妹給拐家裏當童養媳,現在又想來奪家產,蒼天呐,警察同誌你可得給我們家做主!”
民警先頭早已了解了情況,叫這家人吵得頭疼,說你們家事,最好回家再商量,要是再打架,那就要拘留了。黎與靜走上前,輕蔑地看著章望生,他頭破了,也挺狼狽的。
“章望生,當年你跟黎與時就不清不白的,別以為我們家裏人沒去月槐樹打聽,她小小年紀,早叫你這下三濫教唆壞了,你今天大老遠跑來,無非是想分杯羮,我告訴你,當年的賬還沒算呢,正好,今天舊賬新賬一塊兒算!”
章望生叫黎與祥一拳打了心窩,臉色慘白,他也不辯解,南北注視著他,忽然衝到他眼前,怒意焚燒:
“你為什麽要來?為什麽?!”她目光如火炬一樣,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這兒沒人配跟你說話!沒有一個人配!他們連當你話裏的一個字都不配,連當個標點符號都不配!”她眼淚還是流下來了,伸手扯他身上那件舊了的軍大衣,越來越大聲,嗓子嘶啞,“他們連你身上一個扣子都不如,連你的舊衣服都比不上,章望生,你為什麽要跑到這裏來,受人家的羞辱,受人家最惡毒的揣測?你前半輩子受的還少嗎?還沒受夠嗎?你現在不是有了份體麵的工作嗎?為什麽要來,為什麽人家糟蹋你的時候,你總是不吭聲,這些人連看你一眼都不配你曉得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