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陰沉的雨天,這些淋雨的少年像極了一群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臉上掛著陰森的笑,拿著報酬準備下一場饕餮盛宴。
我目睹著他們拿著錢離開,久久地,才收回視線,轉身走進了紛飛的雨雪中。
我,不善良。
(1)
我站在一旁,目光緊緊地盯著白芷掌心的白色藥片。
白芷坐在**,撚起藥片塞進嘴裏,又拿起倒好水的杯子,一飲而下。
我一動不動地望著她翕動的喉頭,脊背上的冷汗像小蛇般蠕動,我的呼吸變得有些艱難。
“這藥真苦。”白芷皺著眉頭說道,手指從枕頭下拿了包“優哈”糖出來,急切地往嘴裏塞了一顆。
“良藥苦口。”我機械地開口道,端起空掉的玻璃杯,就往宿舍裏的雜物櫃走去,腦袋裏還是昏昏沉沉的。
白芷從醫院中醒來後的第二天就出院了,她還是跟我一起住在宿舍。她割脈住院的事,她的家人似乎不知道。白芷自己沒說,學校又怕惹麻煩更是沒有提起。白芷是敕封翊從醫院接回來的,再度回到宿舍的白芷,精神狀態很是昂揚,臉上也掛著少有的笑容,看得出來她很是興奮。
“蘇然!”白芷突然出聲叫我,聲音不同於平常的響亮,竟帶著些小女人的嬌澀。
“我懷孕了。”
白芷繼續說道,我的手停滯了一下,很快又動起來,接著整理雜物櫃。
“我知道了,拿藥的時候,護士跟我說了。”
我背對著白芷忙活著說道,聲音平緩不帶任何波動,隻是心瞬間又被猛地刺痛了一下,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一旁的藥瓶上。
慢性打胎藥,藥性不強,潛伏時間久。
我的唇角不覺勾起來,正因為我早知道她懷孕,我才買了這樣的藥。
“等這個學期結束,我打算申請退學,時間越長肚子越大,到時候我懷孕的事就藏不住了。你知道,別人怎麽說我,我都不會在意。但是,敕封翊不可以,我不容許別人說他。蘇然,你知道嗎?敕封翊答應做我孩子的爸爸,這孩子跟他沒有關係,他竟然答應照顧我跟孩子,你說這樣的人,我怎麽可以讓他受人指責。”白芷激動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