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海逢的生日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他隻字未提。隻是在某一天的夜裏,他給我打電話,帶著失去全世界的悲傷跟我說:“孟姐姐……我想見你。”
我帶著不安應了辛海逢的約。辛海逢坐在一家小酒館裏,身邊放著一杯雞尾酒,他兩隻眼睛紅紅的, 像是剛哭過不久。
以前的辛海逢總是不喜歡我將他當作小孩兒,愛以大人的口吻做事、與我講話。可是現在,他將自己的偽裝脫得一層不剩,一會兒扭曲著五官喝一口難聞的酒,一會兒又擦擦眼淚,抽噎幾聲。
我走過去胡亂地抓了抓他的頭發,將他麵前的酒挪到一邊,問:“小屁孩兒,看樣子你這次是真的很難過。”
辛海逢委屈的聲音讓人心生憐惜:“我以為我不會難過。”
他埋著頭,然後抬起來皺起眉頭,啞著嗓子說:“他們倆一起把離婚證擺在我麵前,問我跟誰,你說我怎麽回答?我不能當著他們的麵掉淚,假裝我一點也不在乎。可是孟姐姐,我真的好在乎,看到爸爸收拾行李,給我遞一張紙條,讓我想他了就去紙條上的地址去看他,然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他走後,媽媽也找了借口離開家裏,我不知道她去做什麽,但我知道,他們倆回不去了,這個家也沒了……”
我看著辛海逢一邊訴說心裏的難過一邊抬起手背抹眼淚,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一聲不吭,等著辛海逢哭累了,他揉揉眼說:“對不起,我控製不住。”
我憐愛地看著他,說:“我懂你的感受,雖然我爸爸媽媽感情一直在這裏,沒有離婚。但我的困擾跟你不差上下,所以我理解你。你現在難過,很正常,但是時間久了,有些曾經在你心裏看上去尤為重要的事情,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淡化。你隻需要始終記住,無論你身邊發生著怎樣的變化,你都要把自己照顧好,每天都過成陽光燦爛的樣子,偶遇風暴,也當作是曆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