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踏著風雪而來,用一首歌的時間與我告別,在這最初和最後的雪夜。
很久很久以前,那個雪花曼舞的冬夜,我穿過大半個城市,與你相遇;很久很久以後,你踏著風雪而來,用一首歌的時間與我告別。隻是,那時的我並不知道,我可能將永遠失去你了,在這最初和最後的雪夜。
——喬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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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林慕箏,今天是我和江碧結婚的第五天。
這個水汽清寒的早晨,我立在畫室的窗口,默然細數,今天已經是安冉沒有來畫室的第幾天,然後,悚然怔住。
太陽從厚重的雲層裏露出臉來時,我終於還是忍不住撥打了安冉的手機,耳邊卻傳來“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的語音提示。
我突然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匆忙開車趕回江家時,正碰上一大早就在客廳裏喝醉的江舟。
“哈哈,姐夫!”他醉醺醺地拉住我,“你要是那個人多好啊!你要是喬歡哥該多好啊!那樣,安冉就不會離開了啊……”
像是有驚雷在心裏悶悶地炸開,我卻隻能雲淡風輕地看著他說:“你說什麽?安冉離開?她要去哪裏?”
“去哪裏?”他頹然坐在沙發裏,紅著一雙眼看我,“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但是,我知道她大概永遠不會回來了。可是……已經失明的她又能去哪裏呢?已經看不見的她,要怎麽樣一個人生活……”
江舟絮絮地說著。
他的話像是鋒利的刀劍,輕易便穿心而過,將我釘在原地。
安冉失明,離開……
聽到這些字眼,我幾乎快要喘不上氣來,卻強笑著對江舟說:“也許,她隻是心情不好,想要出去散散心,等心情好一點了,就……就會回來了……”
不等江舟回答,我便假裝有東西忘在了車裏,掉頭就走。
我強作鎮定地走出江宅,一路走到車庫,像往常一樣慢悠悠地將車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