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看著你幸福微笑,即便你身旁那個人不是我,因為隻有確定你安好,我的世界才會有晴空。
潔白的婚紗,芬芳的薔薇,碧色的草坪,悠揚的西洋樂。
親愛的喬歡,你知道嗎?曾經,午夜夢回時,無數次這樣幻想過我和你的婚禮,一夢經年。今夜,我立在人群的最後,看著你牽著她的手慢慢走過花團錦簇的拱門,對牧師說,我願意。
便是這一刻,我才明白,餘生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默然生活的意義何在。
親愛的喬歡,盡管你已是林慕箏,盡管我已是你的陌生人,可是,隻有確定你安好,我的世界才會有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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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之後,我已然不記得那個寒風嘶吼的陰冷夜晚,我是如何從醫院裏走出來的。我隻記得,那晚的風是如何肆虐的,“呼啦啦,呼啦啦”,仿佛要將人撕扯開一般。
還有那晚的雪,那麽大,紛紛揚揚,像是要迷了人的眼睛。我獨自從醫院走出來,冒著肆虐的風雪回家。路過街角時,不經意間瞥向櫥窗,櫥窗玻璃上的那個我竟然是嘴角微微上翹笑著的。
我停住腳步,對著櫥窗裏的自己說:“對啊,安冉,你該笑的,又不會死啊!沒事的,沒事的。隻是看不見而已,你還可以聽到他的消息,還可以知道有關他的一切啊!開心的、快樂的、痛苦的、悲傷的,這些你都可以知道,隻要活著。所以你看,相較於死亡,失明這其實並不算一件太壞的事,對不對?”
這樣說著的時候,我已然啞然失笑,就好像,不用死隻是會失明,這件事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一樣。
然而,笑著笑著,便有溫熱的**自眼角滑落下來,瞬間便沒入我揚起的嘴角裏,澀澀地苦。
那些倔強的、強撐的笑意,便在那一瞬間,冰散瓦解在風裏。
不久的將來,再也不能看見他溫潤的麵龐了嗎?再也不能看見他似落進了滿天柔光的狹長眸子了嗎?再也不能看見他猶如春風拂麵般的笑容了嗎?就算,那樣的笑容是對著別人展露,我,也不能看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