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孜黎
楔子
she may be the face I can't forget (她也許就是那張我無法忘懷的容顏)
a trace of pleasure I regret (是一縷我所為之歎息的愜意)
may be my treasure or the price I have to pay (也許是我的瑰寶或我必須付出的代價)
……
梁逸舟再度聽到這熟悉的旋律,是在街角一家不打眼的書店,等他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在書店裏了。
店主是個年輕女孩兒,正小心清理書脊上的塵絮,仰起臉看了他一眼,咧嘴笑了笑,似水的眸子靈動無比:“先生,你好啊。”
那一瞬,他幾乎以為是多年不見的那人站在了眼前。
但不是,不是她。
他不著痕跡地掩去眼裏的失落,微微頷首算作回應。
一、他想,她大概天生便是吃這碗飯的
1996年底,香港天文台掛“八號風球”那天,大多店鋪都關了門,街頭行人寥寥。
梁逸舟走出住處時已是傍晚時分,道旁高樓間的廣告牌依然閃爍著,雨並不大,但狂風肆虐。
離家不遠的麵鋪還在營業,阿伯一見他,笑得慈眉善目,熟稔地問:“雲吞麵?”
他笑著點了點頭。
一碗熱食下肚,人頓時暖和了不少,雨勢又大了幾分。
他撐開長柄黑傘,正要走時,看見店門口一抹纖細的身影。
這人他認得,是對麵房剛入住不久的租戶,她搬東西那天,他正巧趕著出門,彼此禮貌性地打過招呼,還沒來得及知曉對方名字,便在一片混亂中錯開了身。
彼時她拎著保溫桶下來裝麵,想著路程近,便偷懶沒帶傘,來時粗線毛衣上隻沾了些晶瑩的雨珠,沒想到頃刻間已是疾風驟雨,牆上的掛鍾“嗒嗒”地走著,她有些急了。
“我送你回去。”身後冷不丁地傳來低沉的男聲,她回過頭,神情疑惑。
梁逸舟耐心解釋:“我是住你對麵的梁逸舟。”想了想,補充道,“你搬家那天,我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