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路燈次第亮起,當光亮將整個城市都籠罩住時,他仍舊站在我的身邊。
[1]
薑山醒來的時候,我正在給一隻熟透的蘋果削皮。
隔壁床的小胖墩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手,臉上的興奮溢於言表,就差舉手歡呼,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薑山的聲音幽幽從背後響起:“這裏是哪裏?”
我嚇了一跳,手中刀子一滑,長長的果皮斷了,刀刃劃破我的皮膚。小胖墩失望地歎氣:“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啊!”
我沒時間理會他,也沒時間顧及流血的手,衝到薑山麵前:“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他已從**坐起,麵色仍是蒼白,不知哪個護士惡作劇將他的頭上的繃帶打了個蝴蝶結,此時看起來有些滑稽。他並沒回答我,隻是盯著我,又重複了剛剛的問題:“這是在哪裏?”
“醫院啊。”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他又問。
看著他一片茫然的臉,我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果然下一秒他問出了電視劇失憶女主角醒來後的第三問:“你是誰?”
我試圖從他臉上尋找惡作劇的痕跡,他目光雖是迷茫卻也坦**,且薑山本就不是愛開玩笑的性格,但我仍抱了一絲希望。但半小時後,姍姍來遲的醫生打破了我的幻想:“患者傷到的是頭部,先前的片子顯示頭部有血塊,所以很有可能是暫時性失憶。”
“可是他記得自己是誰,也記得父母是誰,還記得十五歲之前的記憶。”
“這是正常現象。”
“那他什麽時候恢複記憶?”
“這可不一定,有可能幾天,有可能幾個月,還有病患是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自始至終,薑山都是平靜的,激動的反倒是我,在我圍著醫生上躥下跳的時候,他冷靜地坐在病**,直到醫生走後,才將原先的話題繼續:“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