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到壓在肩膀上的重量。沉沉的。
這輩子我還沒貢獻過肩膀給其他人,唔,糾正下,我家那小寶貝除外,有時替媽子哄他入睡,他還會附贈一些口水。
事實上這樣的姿勢讓我覺得不安全,也不自在。
隻是撥開他頭的動作停在那句話之後——他說看不到楓樹。
我想起從前那個城市有很多楓樹,隻是現在這個時候,那楓葉應該紅了黃了掉光了,天氣也會冷得不像話。
相比之下A市顯得暖和,馬路兩旁的樹木四季長春。然後我突然意識到這幾年甚至沒見過雪。比起楓樹,我更遺憾這個。
隻是蕭朗的話,是特地說給我聽的,那話裏有含義,我不是傻子,聽得出來。
一時不曉得該說些什麽,還是推開他,他故意往我這邊壓了壓,嘟囔了句沒良心的,然後也不再說話,而是在包包裏翻著什麽。
我沒理他,吹著風。這個高度,群山盡在我腳,哪怕僅僅是黑壓壓的一片,那種心境,竟也是言語形容不出來,最後歸結為一種寧靜,什麽也不想計較。
陸續有人爬上來。
蕭朗從包裏翻出了相機,然後遞給了我,問我要不要照相,我拿著相機忍不住問了一句,“因為我生日?”才跑到這來?
蕭朗笑了笑,又摸出了壓縮餅幹,“餓不餓?”然後指了指觀日亭旁的小賣部,“還是想吃點熱的東西?”
我又接了過來,他便抽出旁邊的礦泉水,繼續遞過來,“渴了吧。”
我一手相機一手餅幹,然後我借由亭子裏微弱的燈光瞪他。他笑笑,擰開瓶子自己先喝了一口,“教授有功課,我想畫日出。”
“……”我第一反應就是把手裏相機扔出去,因為這個比較有手感。
他一挺胸,大義凜然,“你砸吧!砸死了我,記得把我背下去,順著來時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