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笛靜靜注視了鹿未識很久,突然輕蔑的笑了,“就算你使勁渾身解數,我也還是不知道。”
鹿未識眯眼看她,“你若說出真相……”
“我說出真相又能如何?”聞笛打斷她,“我做的錯事是抹不掉的……鹿未識,你看看你自己,你現在連自己的靈獸都不敢帶了吧?這都是因為我,是我幫袁十四抓到你,是我讓沈忱在秉燭村作亂引你們去蔚北,你和你那位尊使大人所受的苦都是我幹的,就算我說出真相,又能改變什麽?”
她似乎怕外麵的守衛聽見,努力克製自己的聲音,卻把所有的癲狂都釋放在笑容裏,撕破了最後的臉麵看著鹿未識,“如今我早已不懼生死,倒是你,很害怕那個藏在背後的人吧?”
“你若真的不計生死,何苦要裝瘋賣傻,苟活至今?”
聞笛枯瘦的手輕輕撫著自己的肚子,“畢竟是一條性命,沈忱已經不在了,我這個當娘的不能給他安穩日子,好歹不能連累他早死……能讓他活一天就算一天吧。”
她眼裏帶著淚,眼神中卻捕捉不到絲毫溫柔,像一個預知死期的傀儡在完成自己最後的任務。
鹿未識努力讓自己不被她的情緒幹擾,語氣依然鎮定,“既然說與不說都不能改變什麽,你說了又何妨?。”
聞笛的目光轉過來,像看傻子一樣看她,“你真的以為我不說是因為我有顧慮嗎?鹿未識,我隻是單純的討厭你。你叫我一聲師姐,我總不至於害你去死,但旁人想要你的命,我管不了……”
“你有那麽恨我嗎?”
“談不上恨,就是瞧不上。從我來別雲間的第一天起,每日晨起早修,至夜方眠,風雨無阻,行不貳過。我能背下先生講的每一個字,我能把每一套劍法拳法都練上百遍,我連做夢都在練咒術。可你呢?鹿未識,你被你師父藏了一年,又轉身在薄闕的庇護下躲了五年,偷奸耍滑,混吃等死,你憑什麽坐到現在的位置上?就因為那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念境?我告訴你,從來都沒有信過什麽念境至靈。那些東西若是真的,你早就該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了,何必還要在此與我苦苦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