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並未多做停留,轉身便沒了蹤跡。
來人是誰,阿廿自然清楚。隻是此刻並沒有太多心思顧及他,趕緊上前去扶薄曉。
薄曉像個被野獸嚇到的孩子,整個人蜷成一團,十指抓向眼眶,似乎想把眼珠子摳出來。阿廿扯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幾乎是呼喝的叫她:“薄曉!薄曉!冷靜點!”
薄曉恍惚聽到了她的聲音,整個人僵了一下,不再掙紮,卻依然抖得厲害,似乎在拚命克製著。她緊閉的眼皮透出近乎病態的烏青,眼角擠出的淚裏摻著薄薄血色,淒淒慘慘的染花了半張臉。
阿廿伸手把她抱住,使勁兒拍著她的背,“沒事了,曉兒不疼了,不疼了,沒事的……”
薄曉並不是第一次這樣。鹿未識剛和薄家兄妹住在一起的時候,薄曉隔三差五就會發病,那時薄闕就會抱著妹妹,一遍一遍的安撫,直到小姑娘慢慢安穩下來。
後來鹿未識慢慢學會了這一招,薄曉的病情也慢慢穩定下來,很少發病。隻是今日……
薄曉還在抖,理智和痛苦衝撞著,一張嘴咬在鹿未識肩膀上,正咬到之前被袁七砍傷的那截骨頭。
鹿未識占了無知無覺的便宜,並不覺得痛苦。此刻她腦子裏更多的是疑慮:方才的黑衣人是夜懸陽,薄曉隻看了他一眼便成了這幅模樣……夜懸陽的念境,到底有多可怕?
他在她麵前總是一副無辜模樣,都快讓她忘了,他除了是個誤入塵世的傷獸之外,還是令四境十九門聞風喪膽的寂牢尊使。
薄曉伏在她肩膀上艱難的動了動,嗚嗚咽咽的聲音慢慢消失,鬆開了口。她整個人幾乎被汗水浸透了,眼睛還死死閉著,虛弱的問:“沈寂然呢?”
阿廿回頭看了看倒在不遠處的沈寂然,他肚子還微微起伏,明顯沒死。
“好像暈過去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