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建的猜測自是不錯,眾人眼前這一紙詩文,正是出自靈均老道的手筆。隻是除了他之外,其餘幾人都是不明其中意思,皮羅閣連忙將他扶起,出言問道:“張卿家,道長指點了什麽,我怎的不明白?”
那張建滿臉激動,坐回本位上依舊微微顫抖,聞得南詔王出言詳詢,這才說道:“靈均道長果真神人也!老臣心中所想,道長已經全然知曉了!”
眾人依舊不解,那老臣張建便將他的想法與眾人說了一遍。按照他的考慮,如今六詔的兵權,其實都是在各位詔主手中,而且因為多年操練習慣,將士們一般也隻會遵守詔主的軍令。六詔與中原不同,詔主便是絕對的權威,若是要認真鎖起來,六詔百姓其實都是詔主的奴隸一流,自然不會有什麽“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情況出現。
南詔現在麵臨的,乃是兵禍的問題,而若是五詔詔主不能下發軍令,五詔兵丁的執行力和戰鬥力就會大打折扣,甚至最理想的環境下,一些兵丁甚至可能直接投誠,在南詔王同為奴隸主的身份之下,棄暗投明,免除一場戰事。
雖然張建隻是說道這裏,可在場眾人也不是蠢笨之輩,俱是知曉了他的言外之意。要叫五詔詔主不能下達軍令,除非是教其不能言語,不能書寫,不能行動,甚至是徹底人間蒸發,才能順利解決。而且五詔詔主與南詔王已經勢同水火,萬無可能在此事上做出退步,若是真說起來,隻有將其殺死,才能徹底了結此事。
也是六詔的詔主積威深遠,權力絕對集中的同時,也導致了極端情況下的繼位困難。當年皮羅閣的爺爺,盛邏皮的父親邏盛在出訪李唐的途中病死,盛邏皮作為正統繼承人,都險些未能順利繼位,若是當時南詔麵臨兵禍,隻怕也存留不到今日了。若然將五詔詔主殺死,情況就會像當時一般,就算其子女順利繼位,一段時間內也難以有效控製麾下軍士,戰力自然大打折扣,難敵南詔大軍,也不會有太過激烈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