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出行一月有餘,大明的土地已越來越遠。
氣候變得潮濕悶熱,目力所及之處隻有零星的島嶼,除此之外便是一望無際的蔚藍。
話說一日傍晚,哈誌誠忽然興衝衝的找到沈鑒和鐵牛,說道:“二位大人,密探來消息了。”
沈鑒精神一振,問道:“怎麽說的?”
哈誌誠展開一方薄薄的絲綢:“他已得到天命人的重要線索,約二位今夜子時在島上相會。”
沈鑒一愣:“什麽島?”
哈誌誠打開舷窗,指向夕陽下黑沉沉的一條線道:“那裏,羅乞察娑。”
沈鑒道:“這麽說船隊要在午夜之前靠岸?”
哈誌誠略帶歉意的道:“不是整個船隊,隻有您二位。”
鐵牛一愣道:“開什麽玩笑!我們怎麽過去?”
“恐怕……得自己劃船。”哈誌誠尷尬的說道。
鐵牛當時就氣樂了,指著海麵道:“這麽遠,劃過去?你逗我呢吧?”
然而半個時辰後,兩人已經坐上小船,奮力搖動著雙槳。
沈鑒懷中揣著一塊令牌,一支號炮,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當然,為了應付突發狀況,兩人都披了軟甲也帶了刀。
不過武器的意義並不大,他們最好的武器是“身份”。
那個時代,大明是天下一等一的強國,誰敢動大明人一根指頭,有一百多艘戰艦教他知道厲害。
然而身份這種東西可以唬得住人,卻唬不住大海。
暮色漸沉,海麵漆黑如墨,羅乞察娑島早消失在黑暗中。船上隻有一盞孤燈,方圓三丈以外什麽都看不見。
天海之間空曠得可怕。
鐵牛戰戰兢兢道:“老沈,咱們不會迷路吧?”
沈鑒此時也有些心慌,但盡量用鎮定的口吻答道:“不會。船師不是說過嗎,就算不劃船,海流也會把我們送上岸的。”
鐵牛索性把漿一扔道:“那咱們還劃什麽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