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話雖然是放出去了,但是怎麽查,從哪開始查,我是半點頭緒都沒,葛四爺的事兒還沒平,王大拿咬死了不肯借刀,煩心事一樁接一樁,我愁得頭大,二叔也沒什麽好心情。
天還黑著,出了這麽大一樁事,二叔也不打算回去睡覺了,他黑著臉,巴掌又揚了起來,我正要躲,他手落下來,卻是放在我肩膀上。
“二叔?您這是……”
我仰頭看著二叔,月亮下他的臉格外的冷,二叔平時幫人平事兒神態也淡,可冷成這樣也是難見的,抽我的時候不算。
畢竟遇上這種事,人家都要殺你了,想來二叔也不會太平靜。我垂著眼,等他指示。
二叔望了望四周,搭著我的肩,把我往樹蔭裏拉得更深了,也不動,眼睛直直的盯著房間,先前進去的人沒發現我們倆,此時正一邊罵著晦氣一邊退了出來。
他大概以為我們已經出村了,正拿著手機和人打電話,為了安全,我們沒往近裏湊,隔著一段距離,聽不太清他講什麽,隻模糊著傳來類似於“晚了一步,讓人給跑了”這種句子。
蒙著臉的男人走遠了,二叔拉著我又找了個角落,一腳踹在我身上,聲音壓的很低,挺正經的。
“李鐸,那口刀子你也看見了,這回是你運氣好,改天你運氣背了,那刀就該劈在你身上了。這事到底要不要管,你自己琢磨。”
我想起那雪亮的刀,心裏還後怕,低著頭不肯說話,直到二叔等的不耐煩,給了我一個白眼,才從嗓子裏擠出一個字:“管!”
二叔對我的回答絲毫不意外,他總說我倔,這回也正是應了他的推論,他沒好氣地看著我,過了半晌還是搖搖頭,拽著我往村頭走。
我疑心他想撂下大王莊這堆爛事跑了,就蹲在地上,賴著不肯走,二叔抽我一巴掌,顧及是夜裏,人靜,怕被發現,沒用多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