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一臉驚愕的看著泥人,微微的搖頭,這太匪夷所思了,霜丘候是一堆泥,就夠震撼的了,如有人活著回去,這事也得消化半年六個月的,沒曾想霜丘候還能生孩子,這就有些讓人找不著北了。
而且聽霜丘候的聲音口氣,完全是個男人,如何就能生孩子?
陸晨說:老前輩,我還是那句話,你殺我,我不冤,但你得讓我死個明白,我需要確認下,你就是霜丘候對吧?怎麽還能生孩子?
泥人說:我是霜丘候,也曾有過陸東步這麽一個朋友,看在他麵子上,我就跟你多說幾句,我從不妄殺人,我隻說讓挖死我孩子的人留下,可沒說讓他死,該死的是我,我不想活著了,我要讓挖丘頂泥的人接替我留在這裏。
現場四人都聽蒙了,不知道霜丘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怎麽會說出如此迷亂的話來。陸晨誠懇道:老前輩,你想怎樣就怎樣,你為刀殂,我們為魚肉,逃不出你手掌心,但你得講講你的身世,好讓我們都覺得不冤,我聽您說話,不像不講理的人,得讓我們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簍子,我們才能心服口服,對不對?
霜丘候用缸裏磨刀的怪音說道:也好,我已經幾十年沒有說話了,最後的時光,和你們聊聊也好。
於是霜丘候慢慢講來,陸晨一半身體杵在泥中,花簾月大部分身體在泥中,隻露著胸口,秋飛白趴在泥地上,二傻子隻露著腦袋,四個人細細的聽霜丘候講述自己身世,不知不覺都聽傻了,剛開始,霜丘候的口音還有些難以辨別,聽時間長了,竟也順耳了。
事情得從明朝弘治年間說起,那時霜丘候還是個人,他叫莊經藝,就生活在平波湖邊上的村莊裏,他幼年家境優渥,被送在私塾讀書,由於天性聰明,頗得先生賞讚,如果不出意外,他會走讀書這條路,先生每每對他說:要用心舉業,專注時文,旁學雜覽不看也罷,自太祖定鼎以來的各科程墨,要揣摩精熟,字字皆有法度,就算命途不濟,到老一個廩生還是掙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