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裏的時候,衛夏猛然清醒。
冷汗濡濕他的額頭,少年像是才發現自己在被人牽著鼻子走,一句一句說出了實情。扭臉看到陰闌煦已經走到近旁,那人眸中為他映出一片灰色的草原,被摁在沙發上的少年嘴唇動了動,最後什麽也沒有說。
見衛夏不再掙紮,王久武也就逐漸鬆開了鉗製,將縛住他雙臂的外套解下來,心情複雜地坐到了這個少年身旁。剛開始意識到涉及“性侵”時,王久武感同身受得心中一緊,但當他聽完衛夏渾噩中斷續的描述,卻發現事情遠比單純的暴力來得複雜。
別動組員很想勸慰幾句,但這個場合他的身份並不適合多說什麽,隻好靜靜望著麵如死灰的衛夏,希望這個少年能自己緩過來。然而雙臂恢複自由的衛夏沒有接著坐起或是什麽,他難受地蜷起身子,緊閉雙眼,顫動的睫毛上掛著不知何時滴落的淚珠。
和王久武不同,陰闌煦沒有感到同情。見這人又要張嘴,男人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麽,做了個“安靜”的手勢,並且沒有去看那個年輕人的眼睛。陰闌煦轉而望向衛夏,奇怪的是,他落在少年身上的目光中竟有幾分快意。
猶豫了下,別動組員輕輕將一隻手貼上衛夏後背,希望自己掌心的溫度能讓他感到一絲安慰。
“讓你再次經曆了一遍……我很抱歉。”
衛夏睜開了眼睛,突然朝王久武伸出雙臂。
王久武下意識防禦,卻發現這個少年隻是環上了他的脖頸,將自己整個人盡可能地窩進他懷裏。男人遲疑片刻,最後還是回抱住了少年,任他縮在自己懷中小聲地啜泣。
“求你了,別說出去……”
別動組員對此沉默。他錄了音。
但抽噎著的少年並非是想為自己申辯,“老師和同學,他們都隻是覺得林安打架鬥毆,不算好學生,他們不知道這個……別讓他們知道好嗎,更別讓他父母知道,林安他,他其實也沒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