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教授又眯起了那雙狐狸眼。
他很少見到王久武流露出複雜情緒,更多時候這個男人都是將自己的喜怒小心翼翼藏起,隻準別人看到一個溫和友善的微笑。心理專家剛聽他開口的時候就明白“有一個人”就是他自己,而且,這件事似乎比預想得還要令他困擾。
那麽,“另一個人”又是誰呢?
答案幾乎是在同一秒躍入了淩凜的腦海,側寫師若有所思地撫著下巴,之前他一直以為那個人也是特別行動組的成員,現在看來,恐怕並非如此,那麽他們,究竟是什麽關係?
——哦等等,那個人和他什麽關係我是暫時不知道,但這個人想什麽關係,我還是知道的。
他們都聽到了製式皮鞋踏在地麵的聲音,淩教授覺得這人在這個時候過來真是巧合得太有意思了。
迎麵走來的稽察員雖然身姿依舊挺拔,但氣勢上比起平時少了些許銳利。他眼神中透著某種神遊物外的恍惚,經過走廊的窗戶時少見地會被飄落的樹葉分心,一雙黑眸墨玉溫潤。領帶隻鬆鬆地係著,襯衫領口因此敞開,喉結偶爾隨著無意識吞咽的動作,在雪白頸項上滑動。
稽察員眼下隱約的青黑大概就是他如此不在狀態的原因。隻是這份瑕疵在他臉上,卻像是盡興後褪色的煙熏,反而多增一分旖旎之情。幾縷沒有梳好的發絲散落,垂在額前,也令這個男人顯得更加年輕。
看得出來,貫山屏昨晚睡眠很差,到了下午才愈加精神不佳。
別動組員沒去往別的方麵想,慣例同稽查員打了聲招呼。貫山屏強打起精神,但也隻是微微頷首,接著就要從他們身邊走過。看他這樣,淩教授念頭閃動,起了些小心思。
王久武本來沒太在意稽查員不冷不熱的態度,已經收回視線,還想再向側寫師請教下應對措施,一旁的側寫師這時卻突然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