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斯街上大都是聯排別墅或者低層公寓,建築之間的距離很近,有些建築之間僅僅由一條縫隙相隔,縫隙的寬度隻允許一隻貓通過,而且那隻貓還不能太胖。
黑夜籠罩下的中國城燈火不算通明,卻比美國中部這個城市任何一處地方都熱鬧,飯館多開到晚上十點以後,有些甚至通宵營業。
胡安讓阿秋把車停在一棟別墅門口,阿秋停車熄火時,看到別墅的門開了,一位身形佝僂的老頭走了出來。這老頭看上去也和胡安一樣像墨西哥人,但五官又有幾分像中國人,頭頂全禿,胡須卻很濃密,幾乎全白。
禿頂老頭把他們請進別墅。這別墅的內地板凹凸不平,裝飾陳舊,層高很低,空間顯得局促,和美劇中的別墅有天壤之別。
胡安和禿頂老頭開始對話,他們說的是西班牙語,阿秋完全聽不懂,但她很好奇,耳朵努力捕捉著他們的音節,盯著他們的神情,猜測他們在說什麽。
“為什麽帶她回來?”
“她能打開龍壁。”
“你確定?”
“確定。”
仿佛一道無聲的閃電劃過,這些字句出現在阿秋腦海裏。那一瞬間她有些恍惚,這究竟是自己的想象?還是以另一種方式聽懂了胡安和禿頂老頭的對話?
“你怎麽肯定就是她?”
“她的右手有龍印。”
“你看見了?”
“看得很清楚。”
阿秋繼續維持仿佛沒聽懂他們對話般的迷茫神色,背過身去佯裝看牆上的壁紙和掛飾,然後低頭看自己的右手。
這右手和以往一樣白白胖胖的,別說印記,連個雀斑都沒有。
阿秋把右手捏成拳,又放開,忽然覺得手心的掌紋有些奇特,舉到眼前仔細看,發現主掌紋竟然不是原來她所熟悉的那個“川”字,而是橫七豎八很多條。她把手微微握拳,這些紋路湊在一起像一個字,又像一張線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