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州白雲山機場,阿倫是被抬下飛機的。在飛機上,阿倫在昏迷前支撐著寫下了藍越的電話號碼塞給一旁焦頭爛額的空姐。收到緊急電話後的藍越心急如焚,帶輛救護車就往機場衝,所以沒有太延誤治療時機。
“什麽時候可以手術?”阿倫昏迷了兩天,蘇醒後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藍越這個。
“你的病還需要會診。”藍越柔聲回答。
“我睡了這麽久,你們還沒會診出結果麽?”阿倫疑惑地問。
藍越為她掖好被子,“還需要進一步的會診。”
“是不是我的病很嚴重?你們初步會診的結果是什麽?藍越,你告訴我實話,到這個時候還有什麽不好說的?”阿倫說完這些話後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藍越凝視著阿倫,“好吧,”藍越長歎一聲,“我知道你很堅強,我早該想到。初步會診結果發現,你得的是多形膠母細胞瘤,這是一種惡性度很高的腫瘤,一般認為隻有10個月的生存期。”
阿倫在被單下顫抖,“繼續。”她的聲音也有些發顫。
“雖然如此,也可以借助多次手術和立體定向放射外科治療延長壽命甚至治愈,現在我們正在研究具體施行手術的方案。”藍越坐在床邊,握住阿倫的手,“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不是一個人在麵對。”
阿倫眼前有些模糊,“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在我的酒吧裏,我無意聽到你敘述過去的事情,發現你很象過去的我。”藍越望著窗外,緩緩地說。
阿倫病情惡化得很厲害,嘔吐得吃不下飯。每次嘔吐的時候阿倫就感覺是在把五髒六腑往外噴,象是企圖讓難以忍受的頭痛隨著一次次的噴射而緩解,吃多少吐多少,一個月下來就瘦了十多斤。
或許是因為至親的人一個個的故去,讓阿倫對死亡有著深刻的感觸,病人中她是最冷靜的一個。“我要活。”阿倫總這麽告誡自己,於是逼迫自己吃飯,強行把一口口食物吞咽下去,吐了再吃,再吐再吃,一天要吃好幾頓。治療的時候也極其配合,所有跟她接觸過的醫生對她印象都很深。沒有克服不了的病,隻有克服不了的心。堅信人定勝天的阿倫執拗的性子不可遏製地發作了起來,硬生生與病魔較上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