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又一個響頭,磕在砂土淩亂的地上,曹百戶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
夜無眠看著都覺得腦殼疼。
“哼!”錢千戶視而不見,做個不理會處,一夾馬肚子,繼續趕路了。
錦衣衛眾人不再說話,夜無眠卻陷入了沉思之中。種種關於張大球、洛凡溪以及錦衣衛三方的猜測,一一在他腦海中浮想聯翩,剪不斷,理還亂。
錢、周二人的談話,解開了他關於“錦衣衛鎮撫使為何會對張大球感興趣”的疑惑。
但是卻造成了更大的迷障:
“京城的大官,為何會對老爺的事情感興趣?”
都說一惑開,百業消。然而在夜無眠這裏,卻是一惑開,百疑生。
而且疑竇還升級了,從南京直升北京,從陪都直達京城。
夜無眠隱隱覺得,自己被卷入了一個危險的漩渦。漩渦之中,隱藏著足以顛覆他舊有認識的險境。
洛凡溪之死,看上去越來越不簡單,越往下捋去,越是會涉及諸方因果,各種他想象不到的牽連,都會陸續登場。
他臉上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不過至少有一個好消息。”夜無眠很快便覺精神一振,“照目前這情況來看,至少錦衣衛這裏,尤其是南京的那位鎮撫使,知道不少關於老爺的東西。”
“我日後疑惑有不解之時,不妨潛入到南京去,經由錢千戶之手,找到那位鎮撫使,當麵請教。”
內心混亂了一陣,夜無眠便不再去想,專心感受琵琶骨中的動靜。
他能隱約感受到,那勾刀在骨髓中,大概隻剩一根細線大小的勾連了。
按照往日速度,最多半個時辰,蜈蚣兄便能將之吞噬殆盡。
但今日不知為何,蜈蚣兄可能是連日辛勞,不曾好好休息恢複精力;也可能是出了監牢,不能暫離捕食,未得食物補充體力,蜈蚣兄的動作,已是越來越慢,越來越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