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風腳下的步伐加快,幾乎是瞬間便衝破了這不算近的距離。
那即將落在白芷臉上的粗糙手掌如今被她緊緊握住。
沈南風將那趾高氣昂的婆子甩到一旁,即使呼吸還未平穩,但聲音卻透著不容置噲的寒意。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動我的人?”
“我給的,怎麽了?”
褚寶珠傲慢的聲音自雲影居內傳來。
原本被嚇蔫了的幾個丫鬟婆子因這句話又多了幾份底氣,抬手又要來打白芷,卻被沈南風的冷眼嚇得愣在了原地。
他們忽地發覺,這位一向乖順的三姑娘突然之間就變了個模樣,身上那股氣勢竟讓人不敢妄動。
沈南風趁機扶起白芷,確定她隻是膝蓋受了些皮外傷後,這才將視線投向褚寶珠。
她那有些胖的身子將半開的屋門堵了個嚴嚴實實,身上穿了件極為華麗的衣裙。
棗紅色的錦緞是沈老夫人那為數不多的宮中賞賜;腰間墜著的碧綠翡翠是沈氏的陪嫁之物;至於頭上插滿的精致珠翠,都是京中時下流行的款式。
這些華貴的玩意兒就這麽堆在她一人身上,怎麽看怎麽像是個突然得勢的暴發戶。
唯有發間那一支楠木簪子,能稍稍壓下這一身俗氣。
沈南風眯了眯眼,覺得這支簪子似乎有些眼熟。
“姑娘,她剛剛不分青紅皂白就帶人闖了進來,說什麽不能讓你變賣沈家的東西還沈家的養育之恩。”
“還指使丫鬟把你的衣裳首飾扔了滿地,就連您親手刻的那支原本想送給褚夫人當見麵禮的楠木簪子都被她搶走了。”
“我攔著不讓,她就喊那些婆子打我!”
白芷倚靠著自家姑娘,揉著酸疼的膝蓋,在她耳邊小聲抱怨。
沈南風側耳聽著,眼神愈發冰冷。
她安撫地拍了拍白芷仍在顫抖的手,抬腿便向屋內走去,步伐緩慢卻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