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遠嘴角噙著得意的笑,目光幽暗,
“當然,她沈南風既然敢誆騙我,就要付出代價!”
他隨手把一旁的桌布扯下,將屍體包裹其中,在陳春雁的注視中,將馮嬤嬤拖拽出了鬆鶴堂。
晨光熹微,帶著點朦朧的亮。
沈府如今已沒了下人,陸文遠也不再避諱,就這麽將人生生地拖著,發出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響。
陸文遠卻仿佛沒聽見般,動作愈發粗暴起來,煩躁之情更勝幾分。
他不明白沈南風到底有什麽不滿。
他在沈府裏不吃不喝地站了整整一天,從一開始沈老夫人要將沈南風許給自己時的驚喜,到後來沈南風說那些重話時的心痛,再到那人一句舊情複燃中的期待,最後都變成了看到沈南風徹底脫離沈府後的絕望。
明明自己不嫌棄她是殘花敗柳,還願意給她平妻之位,為什麽她還是非要脫離沈家,讓他去娶褚寶珠呢?
陸文遠將馮嬤嬤的屍體拽到路邊,尋了幾塊石頭一起裹進了桌布裏,用力綁好,隨後站起身,抬腿一踹。
屍體順著斜坡一路滾下,落入了飄著整片綠藻的池塘中,撕出一條巨大的裂口,隨後又晃晃悠悠地恢複原樣,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陸文遠輕輕拍了拍手上的浮土,麵色恢複如常。
站在沈府的這幾個時辰裏,他想了許多。
為什麽一切都與上一世不盡相同,為什麽自己會落得如此境地,為什麽明明跟徐婉寧在一起了日子卻過成了這副狗樣子。
他想了又想,將這一切歸咎在了沈南風身上。
上一世,是她助自己科舉奪魁,助自己官途順遂,助自己兜裏有大把的錢可以尋花問柳追求真愛。
所以,這一世,他一定要把沈南風牢牢拴在身邊,一切才有可能回歸正軌。
為此,他可以不擇手段。
陸文遠緊了緊頸間那已經縫補得看不出本來樣貌的披風,抬腿準備離開,卻被遠處幾根枯木落在地發出的輕響聲而嚇了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