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無火,隻有青天白日的太陽光照射進來,斜斜地被門窗擋下,光影折射間,文芝婉的五官更顯鋒利深邃。
文鴦不合時宜地出現錯覺,文芝婉的輪廓很像突厥人,高鼻凹眼,和她在句彌國都麓丹見到的當地人很像。
不過轉念間,她將此念頭甩出大腦。
這裏是大越皇都,怎麽可能有敵國人在此地長大還不被發現,真是可笑。
大抵是她太恨文芝婉了吧。
筆跡劃在濕透的紙張上,留下陰森森的痕跡,文鴦手臂顫抖,握筆越來越艱難。
婆子下手太重,被狠狠地擰住手臂時隻感覺到發麻,停手才有後知後覺的痛。
“妹妹,你別寫了,去和祖母認個錯,老太太脾氣好,哄一哄也就過去了。”
文芝婉施施然坐在一旁,雙手交疊在膝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文鴦寫得辛苦。
文鴦默然,她一言不發。
高嬤嬤顯然沒有這麽有耐心,見文鴦如同木偶一般,隻機械地寫,不停地寫。
她看不懂文鴦的字,隻當她寫鬼畫符。
“文四小姐,三小姐與您交談,您一言不發,不敬長姐,下一步就是不敬父母!那就別怪嬤嬤們,好好教教你規矩了!”
婆子們將一卷牛皮包展開,上麵是各式各樣的針類和小刀,高嬤嬤隨手拾起一根針,湊近文鴦。
針尖閃著寒光,距離文鴦的手指越來越近,文鴦依舊保持著書寫的姿勢,筆形狂野。
文芝婉掩著帕子輕咳,一旁的婆子連忙上前一步,滿臉堆笑地為她擋住這不堪入目的一幕。
“三小姐您莫看,這刑不疼人,就是看得人難受。”
文芝婉輕輕搖頭,露出笑容。
“不礙事的嬤嬤,我看著,也就是替父親母親看著,妹妹她的確是需要一些管教,相信她一定會變得聽話。”
婆子點點頭,讓開位置。文芝婉蹙眉看向文鴦,以絲帕掩口,一副不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