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的娘家就這樣覆滅,而我卻無能為力,什麽也做不了。
我甚至沒法去為舅舅收屍。
劉知熠說所有病亡的人都統一火化深埋,以防疫病擴大。
我流著淚,說要去舅舅他們埋骨的地方祭拜。
他應允了,等喪事都處理妥了,便會帶我去的。
夜裏我一直在哭,這世上與我有血脈牽絆的人似乎已全都離去,徒留下我一人。
為何會這樣?
“熠哥哥,莫非我真是不祥之人?注定要親情緣薄,孤苦於世上?”
“不是。”
“是我前世作了什麽惡嗎?”
“不,惜兒一直是最善良的。”
“可為何我一個親人都留不住?”
“……我便是你的親人。”
劉知熠摟著我柔聲安慰,試圖想撫平我的傷痛,可心裏的悲涼好像浪濤般席卷而來,一波一波的不停歇。
幾乎快天明之時,我才倦極而眠,迷迷糊糊中,感覺劉知熠是一直守在我身旁的。
惡夢連連,囈語不斷,而他便不停地輕拍我的背。
好似天已亮了,好似過了很久。
秋淳的聲音打斷了我那不安穩的淺眠,“世子,奴婢有要事要稟告。”
劉知熠甚是不耐煩,“什麽事?”
秋淳卻遲疑著未開口。
身畔一空,劉知熠輕手輕腳地起了身。
“看著姑娘,不許驚擾她。”
“奴婢遵命。”秋淳低低應了聲。
我悄悄睜開眼,睡意全無。
還有什麽更壞的消息嗎?
因為我聽出秋淳的語氣不同尋常,聲音繃緊,微微有些發顫。
等劉知熠腳步匆匆地離開,我也從**坐起。
抹了把眼角殘留的淚水,穿好衣裙,我徑自開了門,秋淳和夏漓都守在門外。
我問秋淳,“出了什麽事?”
秋淳目光閃爍著,“京栩衛那邊有些要緊的差事。”
夏漓也附和,“世子處理公務去了,姑娘回房再歇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