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淳命人拿來鳥籠,把那鳥兒放了進去,鳥兒受了驚嚇,一直在籠子裏撲騰尖鳴,我拿了一把黃黃的小米,灑在食槽裏逗它,那鳥兒果然就不叫了,立刻湊過來,乖乖地啄米吃。
日子好似淌過淺溪的流水,平靜無波,倚紅樓裏那段慘痛而苦澀的記憶,漸漸遠去。
我似已適應了這所別院的一切,在這花團錦簇的天地裏,被人精心侍候,體貼照顧,好像人世間再多的波折苦痛,也都與我無關了。
但八九日過去,劉知熠並未回來。
起先我還不以為意,隻是又多過了好幾日,他仍是不見蹤影。
不知為何,我竟有點沉不住氣,於是在秋淳服侍我用午飯之時,忍不住問她,“世子在臨京一直都是這麽忙的麽?”
秋淳細心地為我盛了一碗燉得雪白的魚湯,輕聲道:“確實是的,軍中諸事龐雜,世子又一向治軍嚴謹,親力親為,他往日在臨京之時,常常就歇在軍營裏,一連幾日都未曾回侯府的。”
京栩衛是聖上的衛戌親兵,天子腳下,牽一發而動全身,無數雙眼睛都盯著的,其事務之繁重冗雜,千頭萬緒,隻怕能耗去人無數心神。
我突然想到,劉知熠在安州陪我的這半個月裏,想必那邊已堆積了數不盡的急函要事,他這會兒大概是忙得不可開交了罷。
這麽想著,心裏又浮上了隱隱的愧疚。
夏漓又用托盤送進來幾樣精致小菜,插嘴道:“其實世子前日辦完了公事就準備來安州的,隻是又逢上皇後娘娘的生辰,娘娘欽點要世子去參加宮中飲宴,世子推托不開,隻能去了,所以又耽擱了時日。”
皇後娘娘的生辰?
我輕輕歎了口氣,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她的命令自然是難以違抗的。
當今聖上對皇後一向鍾愛有加,雖然皇後未生下皇子,隻生了一位公主,但聖上仍然愛重,不僅給了她六宮之主的地位,對那位嫡公主更是千嬌萬寵,百般溺愛,奉若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