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仲宣這一番話難辨真假。
但李修文能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做。
家族大了,很多的事情就不能全憑個人好惡了。
擺在最前麵的,必然是家族的前程和未來。
房仲宣給的那顆橘子,被李修文一瓣一瓣的吃完了,他順手又拿了兩顆,給房仲宣遞了一顆。
橘子吃完了,可李修文問的那句話,房仲宣還是沒有給出確切的答複。
“殿下可知李禛是何許人?”隔了許久,房仲宣耷拉著眼皮忽然問了一句完全不相幹,並且聽起來很古怪的話。
作為他的四弟,李修文怎麽會不知道李禛是什麽人?
但李修文清楚,房仲宣真正問的並不是這個。
“孤背了一個意圖謀逆的罪名,差點被人從太子的位置上擼了下來。而李禛,才是那個一心想要造反的人,隻不過他現在應該改變策略了。”李修文淡蔑說道,“或許是耳目聰慧的他,察覺到事情發生了一些變故吧。”
房仲宣這一次是真的有些驚訝了。
他完全沒想到竟然能從李修文的口中聽到這樣的一番話。
這簡短的一句話,透露出來的東西卻非常的多。
足以證明李修文對李禛的了解。
房仲宣微微頷首,說道:“在諸位皇子中,四殿下是最肖陛下的。”
“但陛下重情重義,而這位殿下,生來無情,眼中隻有利,或者是他認為的目標。無情,行事便能無所顧忌。”
“老國公還有什麽顧慮的東西嗎?”李修文問道。
房仲宣眼神淡漠的看著手中的那顆橘子,“老臣亡故之後,房氏是必然要衰落的,我那些孫子沒有能成大事的,兒子已經成了那般模樣,無藥可救了。”
李修文的耐心很足,默默的聽著。
但他有些討厭這老頭的打機鋒。
自坐下開始,他就沒有正經說過一句話,一直都在打機鋒,旁敲側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