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禮唱罷,舞樂入場,隨著舞妓的騰挪跳轉,水袖翻飛如彩雲,好一片歡騰景象。
直到宮宴過半,文華帝攜後妃離開,眾臣的歡宴才剛剛開始,大殿內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澹台迦南又坐了一盞茶,便要起身離開,今年府裏有人等,他需得早點回轉。
戶部尚書湊到何敬中跟前,擔憂道:“那人現在聲勢正盛,我等沒有十足的把握,萬不可再行險招。”
何敬中抬手製止了他的話,那雙鷹隼般的眸子,盯著澹台迦南的背影,喃喃道:“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誰能笑到最後還是兩說。”
澹台迦南行至宮門口,澹台三跟在他身後,馬車停在兩人跟前。
“澹台大人留步。”
昏暗的宮道裏,一個身形高壯,龍行虎步的中年人朝著澹台迦南走來。
澹台迦南徑直上了馬車,撩開車簾看向已經近前的平陽侯道:“平陽侯有事年節後再說吧,本督著急回府。”
平陽侯伸手擋住落下的車簾,國字臉方正嚴肅,眉骨下壓,無形的威勢撲麵而來。
“澹台大人何必如此匆忙,你我還有話未敘。”
澹台迦南靠坐在馬車壁上,雙手籠進袖子中,好整以暇地看著平陽侯:“本督沒有話要與平陽侯敘。”
“督公當真要逼死我兒嗎?”
澹台迦南嗤笑一聲:“平陽侯這話說得不對,本督何曾逼迫過令郎?”
“是逼迫他欺男霸女,還是逼迫他行凶殺人?亦或是逼迫他仗著,平陽侯你的勢,撕毀民告案卷?”
平陽侯麵上神情分毫未動:“玉衡有錯,更錯在不該冒犯令夫人,改日定會叫夫人攜子上門向令夫人賠罪。”
“隻玉衡是我與夫人唯一的孩子,還請督公高抬貴手,繞過他一條性命。”
澹台迦南:“平陽侯以為這便夠了?”
“我已請奏陛下以此次戰功將功折罪,而後廢除玉衡的世子之位,不知這般處置,澹台督公可消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