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依搖搖頭,官家府邸往來,豈是她一個罪臣之後能管得的,什麽能要什麽不能要,她清楚的很。
澹台迦南輕笑一聲:“好奇的話,明日跟著澹台三去庫房看吧,有喜歡的盡可帶走。”
柳無依這才點頭,又問:“大人進宮前就複姓澹台嗎?這個姓很是少見。”
澹台迦南:“你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些,問起本督的過往來了。”
“不能說的話,妾身就不問了。”
“倒也沒什麽不能說的。”
澹台迦南:“澹台這個姓氏起源自邊關,祖上有胡人血脈,二十多年前,女真部掠邊,烈陽城破,澹台一族皆亡於女真部手中,我便來了盛京。”
柳無依沉默一陣,聳拉著腦袋,悶聲道:“大人,我錯了,您罰我吧。”
澹台迦南不甚在意的笑道:“澹台族完成了自己的選擇,我也選擇了自己的路,以仇人之血向他們祭祀時,我甚至都記不清他們的樣貌了,你不必為此...可憐我?”他想了想找了個恰當的詞。
守歲夜哭不得,柳無依吸了吸鼻子:“大人當年為給家人複仇,從烈陽城一路進京,很辛苦吧?”
澹台迦南一怔,那段像是忘了的記憶再次浮現出來,女真部兵臨城下,烈陽關守備不足,遂求援,然周邊守城無詔不得應援,他便自請往盛京求援。
烈陽城與盛京之間,相隔兩府、數城的路,他和家將日夜兼程走了小半個月,到了盛京卻聽見烈陽城破的消息。
記憶猶在,其中濃烈的情緒早已隨著光陰的流轉,消失殆盡,他不想過多談及,顯得像是博取同情一般,隻說:“不記得了。”
柳無依踩上鞋,跑到澹台迦南跟前,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上:“大人,妾身與您約定,待您辭官我們一家再走一遍那條路,這次是回家。”
辭官歸鄉?這樣的詞匯,澹台迦南從未想過,心緒起伏一陣又平複下來,隻說:“就在盛京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