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的男子不知何時醒了,烏黑的長發淩亂地披散著,更襯得他毫無血色的臉蒼白如紙,閉著眼時他就像是畫中仙,帶著點破碎的美。
這會睜開眼了,竟有種朗朗如日月入懷之感,他的雙眸深邃,看著你的目光灼熱又直白。
之前衛南熏曾說過裴聿衍是天上日,高不可攀。那是比喻前世的他,對她而言便是天是日月,但這一世她看清了,那個男人並非日月那樣光明,他是陰濕之地的蛇,讓人無法逃脫。
可眼前這個蒼白病態的男子,卻頭次讓她感覺到了溫暖。
他好似清晨的日光,表麵看著溫和明亮,但隻要抬頭看過太陽的都知道,不論何時的它都光芒萬丈,能將人灼燒殆盡,他所有的炙熱全都遮蔽在了眼眸之下。
讓人不敢在這雙眼睛下鬼祟,坦露出最真實的自我。
衛南熏一出口就發覺自己又說錯話了,她這是怎麽回事,即便當初頭次遇見裴聿衍,她也沒有這般頻頻犯錯啊。
她羞惱地將此都歸罪到這個男人的身上,誰讓他每次醒來都如此不合時宜,都要撞上她做些惹人遐想的動作。
她的雙頰透著抹不自然的紅,雙手也尷尬地收了回去。
不自然地撇開眼道:“你,你醒了啊。”
她本就在懊惱,自然不會發現,男人的目光一直似有若無地盯著她纖細的脖頸。而垂在身側的手掌微微緊握,手背的青筋根根暴起,方才若是她再靠近一些,他或許已經動手了。
裴寂渾身的神經仍是繃緊的,他的目光如鷹隼般極快地掃過四周,才半撐著床板倚著牆壁緩慢坐起。
他沒說話,這讓衛南熏的尷尬更深了,有種自己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的錯覺。
本想丟了手裏的布巾出去,這伺候人的事,愛誰幹誰幹吧。
可對方竟然掙紮著坐起來了,這讓她本能地伸手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