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簾微晃,衛南熏無法看清他的模樣,卻被這目光看得渾身僵直,一動不敢動。
是他嗎?
是他救了她,還細心地交代了一切,那他是什麽時候在這裏的,還是說從始至終便沒有離開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衛南熏便覺心蹦到了嗓子眼,手心更是冷汗直冒。
方才那些被她遺忘了的記憶,竟瞬間湧了出來。
她纏著他,被他扯開也要再纏上去,捧著他的臉,主動地貼了上去……
即便兩人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可該看的該碰觸的都已經做了,她如何還能用平常心將他當做是個陌生人。
他又是如何看待她的?
這不是出於女兒家的害羞,而是尷尬與恐懼。
她就像是渾身**地站在烈陽之下,即便梳洗穿了衣裳,也仿佛渾身肮髒。
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定是尊貴無比,被她如此玷汙侵擾,他會如何看她?又會如何處置她?她亦不知道如何麵對他,恩情要還,可她能拿什麽去還?
衛南熏覺得自己此刻就在懸崖上走繩索,前也不是退更不是,底下還是萬丈深淵,不論怎麽選都是一個粉身碎骨。
她想跪下解釋,說是誤食了藥物,又想說她是清白的,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吐不出。
誰會信她?
信賢妃和太子不惜名聲,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就為了算計她一個庶女?
況且那目光實在是太具有壓迫感和威儀,讓她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心中隻覺後悔萬千,早知會是這樣的局麵,當初還不如死了算了!
正當她窘迫地要挖個地道鑽下去時,她聽見一聲書頁翻動聲,以及極輕的一聲笑,那笑聲淺的險些讓她以為是錯覺。
但那道窒息的壓迫感,竟隨之消散了。
男人全程沒說話一句話,甚至連眼神也沒與她對上,可衛南熏就是沒來由地感覺到,他放過她了,不會告訴別人,更不會要她拿什麽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