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炳仁抬眼,入目是一張簡單的水墨畫,畫的是中心小學的操場,整幅畫乏善可陳,就是普通小孩應付交差的作業,唯有畫中的一方國旗栩栩如生,靈動異常。
“這是周怡君畫的?”
魏老師指向國旗,“隻有這是她畫的,這幅畫是今年十一我們學校舉行繪畫比賽,你們村一個叫王鵬的孩子交上來的作品,我專門讓老師問他,他說是國旗畫不好,讓周怡君幫得忙。”
周炳仁盯著國旗,久久沒出聲。
“老周。”魏老師像個老大哥,“我記得十幾年前你和我抱怨,說生的兩個兒子都不像你,繼承不了你的書畫衣缽,現在苗子就在眼前,該怎麽做,不需要我提醒你了。”
魏老師在周炳仁肩頭重重按了幾下,收拾東西出了辦公室,等周炳仁回過神來時,發現那幅畫還在自己手中。
那天下班後,周炳仁直接騎著自行車去了陳秀麗家。他沒有進院,而是一直徘徊在大門口。陳秀麗在屋裏做飯不知道,還是君君發現提醒她。
看見周炳仁,陳秀麗有些驚訝,她擦著手來到大門口,停住片刻,喚了一聲周校長。
周炳仁對於這個稱呼有點詫異,不過很快反應了過來,當年陳秀麗曾說過,那是最後一次叫他爸。
“我今日來,就是想問你,我想讓君君跟著我學書法和畫畫,你同意嗎?”
周炳仁如此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讓陳秀麗慌了幾分,“那個,那個,她奶能同意嗎?”她很快想起過年時,她去周家時齊鳳英鐵青著的臉,當時就是因為齊鳳英的態度,讓她三緘其口,並且下定決心,再也不登周家的門。
周炳仁知道症結所在,他保證道:“我既然開了這個口,他奶那邊你不用管,這個事我說了算。”
陳秀麗沒打算讓周炳仁進門,11月底的風已經有些刺骨,她沒穿外套,有些冷,陳秀麗抱著胳膊迎上周炳仁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