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陽公主要參加國子監女學選試的消息,早就在京中傳開了。
在此事上,她無需自己動手,便有無數人搶著造勢,隻想看她登高跌重。
皇宮的車架行近國子監時,雖有禁軍嚴加看守,但長街外看熱鬧的百姓還是堵了個水泄不通。
大越民風開放,陸昭並未遮麵。
國子監正門前,她修長的手指掀開車簾,扶著故秋緩緩下了馬車。
禁軍人牆外的百姓看不清公主麵貌,隻見下車之人欺霜賽雪、儀態端莊,便驟然有人起哄道:“五殿下竟如此貌美!”
還有人跟著附和:“實乃我大越第一美人!”
國子監內,圍觀的眾學子當中,有人聽罷嗤笑了一聲,“大梁奴婢的賤種,再如何能比得過我們永寧公主?本公子去會會她!”
那公子正欲上前,卻驟然被人攔住了去路。
“柳公子慎言,不得冒犯天威。”裴硯璋白衣獨立,神色凜然。
柳晟見人是他立馬冷哼了一聲。
他本就覺得裴硯璋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竟還頗得高門貴女青眼,此時被當著永寧公主的麵下不來台,他自然不願退後。
“裴公子這般維護她,難道是喜歡那個小野種不成?”柳晟叫囂道。
裴硯璋臉色鐵青,但隻話音剛落,大門之外卻忽地響起一陣恣意的笑。
“柳公子說本公主是野種,是在責怪陛下私德不修嗎?”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陸昭一身朗朗青衣,從容闊步而來,身後朝日盛得耀人奪目,在她周遭泛著一圈雲光。
她螓首高抬,發髻隻用一根水潤的白玉簪挽起,長眉輕暈,雙眸澄澈,神情冷豔,明麗的容顏無一絲鉛華粉飾,卻生出些出塵的清冷,通身如白璧無瑕。
高立數道石階之上,陸昭舉步之間,似一枝清風中曳動的山茶花。
“怎麽,見到本公主,都無需行禮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