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回宮後,轉眼過去了五日。
京外私庫一案,周紹手下之人連連上疏彈劾,裴家推出來的替罪羔羊判處斬刑,裴硯璋本箭在弦上的入職翰林院一事也被按下。
國子監涼亭內,清風徐來,簾影搖動。
陸昭坐於案前,修長的玉指在棋盤上落下了一枚黑子。
對麵林蘊秀緩緩開口道:“宮廷內府一事,還未謝過五殿下。”
“以你的能力,入宮廷內府是早晚的事,我不過推一把罷了。”
林蘊秀笑了笑,“入宮廷內府雖容易,能接觸政事、為朝廷效力的機會卻不多。”
宮廷內府的女官,除了掌管禮儀、寢膳、服製的之外,便是在各宮娘娘手下做事的宮令,對於她而言沒有什麽用處。
而陸昭所求之位,是讓自己能跟在她身側處理政治,甚至有進出皇宮之權。
與她相識不過一個月,甚至還沒做出什麽,便已經看到回報了。
陸昭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淡淡道:“你察覺孫家的不軌之心,並以此拉周紹入局。這是你應得的報酬。”
雖然她說得一本正經,但林蘊秀卻知道,即便沒有下毒一事,孫家也斷然不會在涼州稅案中僥幸逃生。
那茶葉當中的藥,不過是在高懸的利劍之上增添了一點砝碼罷了。
她嘴上雖說著隻是報酬,一邊卻又暗中往林府加派了人手,以防不測。
陸昭,大概是個麵冷心熱之人。
她落下一子,輕勾唇角。
“五殿下輸了。”
陸昭一頓,定睛看去,棋盤縱橫交錯間,林蘊秀以一子扭轉戰局,定下了乾坤。
她笑了笑,將手中棋子落回棋壇。
“林姑娘棋藝高超。”
林蘊秀輕輕搖頭,“並非是我高超,而是五殿下的心,並不在這局棋上。”
那話語一針見血,陸昭聽罷垂了垂眼。
這幾日來,她一旦得了空閑,國子監改革一事便會闖入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