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眉眼寒霜、不容置疑,圍觀眾人裏,又傳來了數句對她容人之量的誇讚之詞。
柳芊芊踉蹌一步,無措間,身側禁軍冷冰冰道:“柳小姐請吧。”
她如木偶一般被禁軍逼著轉了身,陸昭望向那離去的背影,含著笑挑了挑眉。
她本沒有什麽閑工夫去處理柳家的事,沒想到連鉤都沒下,魚兒就迫不及待地跳上岸來了。
馬車內,陸昭指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著窗沿,看起來心情頗好。
“殿下,此事還要在京中宣揚嗎?”車外故秋問道。
“不必。”
此事關乎宋鶴引的名聲,若是將事情鬧大了,免不得落上幾句“不孝”之言,甚至逼得他再搬回那虎狼窩去。
她不是柳芊芊,無需踩在摯友的頭上去立威、博名聲。
陸昭沉吟片刻,“傳他晚些時候來重華宮請脈。”
“是。”
先是長寧巷刺殺,又是柳家女當街攔車。
隻要她在陛下麵前避重就輕地說上幾句,這每日往來國子監護送的禁軍,便可以撤換一批了。
陸昭眯了眯眼。
龍雲衛沾染上皇宮反倒做事不便,有什麽人比京城禁軍更適合掌握自己的行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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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柳府內,柳家家主柳鬆吾怒拍桌案。
柳芊芊雙眼含淚,提著裙擺跪了下去。
“大哥,你別動怒,芊芊還小,好好和他說。”柳二爺柳鬆遠道。
“小什麽?陸昭隻比她大了一歲,已經入了國子監女學,可她呢!”
柳鬆吾氣得火冒三丈,“事逢多事之秋,家裏還出了你這麽個混賬來添亂!”
柳芊芊哭道:“大伯,我錯了,我當真無意冒犯五殿下……”
“你還以為陸昭是從前那個不聲不響的五公主?如今即便是永寧公主,都不如她在陛下身邊得臉,你竟還敢當街攔駕?你是嫌我柳家的命數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