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輟朝三日。
著喪服,摘冠纓。
顏花朝棺入皇陵的第二天。
應不染親自跟著內務府的官員去東宮,一起清點顏花朝的遺物。
她想留下點什麽,做個念想。
那一日,顏花朝的貼身宮女,抱著一個檀木盒,哭著跪在她麵前。
裏麵是二十幾封書信。
還有兩個肚兜,一頂虎頭帽。
二十五封書信,七封給父母,八封給太子,剩下十封,全是給應不染的祝福。
她告訴應不染,自己像是走入一個不可自拔的沼澤地。
偌大的皇宮,卻找不到一個人傾訴。
她隻能把內心的恐懼發泄在靜貴人身上。
很多個無人深夜,她都在床榻上輾轉反側,覺得自己應該去找應不然道個歉,因為她覺得應不染是對的。
自己不該被情緒左右。
可每日醒來,內心深處似乎又有一個惡魔,釋放自己內心不能遏製的瘋狂和邪惡。
她有罪。
可能需要一生去贖罪。
這樣的她,再也沒有資格陪在應不染身邊。
她祝福應不染。
祝她覓得好兒郎。
祝她今生無憂。
她說死亡對於自己來說可能是一種解脫,她大概看不到應不染成親生子。
所以,她提前做好了虎頭帽和肚兜,自己一生無子的遺憾,她不想再讓應不染經曆。
所以她把一生的祝福,全部送給應不染。
信紙上的字,娟秀有力,是顏花朝辭世的遺憾。
應不染捧著那十封信,哭了一夜。
她想,如果自己當時注意到顏花朝異樣的情緒,她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應不染至今還沒想清楚,要怎麽挽救顏花朝。
她隻是固執的想著,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需要一個人去死,那麽她會毫不遲疑的代替顏花朝。
為了救顏花朝,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顏花朝時時刻刻和自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