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從第十層台階蜿蜒向下流到了地上。
方慶雲沒來得及痛呼出聲,很快腦袋磕到硬邦邦的水泥路,不省人事地暈了過去。
幸好出事地點在警局門口,方慶雲很快被警車送去醫院。
時夏輕飄飄地說了句:“早跟他說走樓梯要小心了。”陸揚若有所思的眼神望過來,她無辜地皺皺鼻頭,轉身走下台階。
惡人還得惡人磨。陸揚從後麵牽住她的手,她低頭看,就聽他體貼地說:“別又扭到腳。”
早高峰之後的地鐵車廂沒多少人,零星的幾個座位上坐著買完菜的大爺大媽,將購物袋放在地板上,手裏捧著手機。
時夏坐在陸揚旁邊。他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裏麵疊穿的綠色針織背心和白色襯衣露出來,透著一股溫柔雅致的書卷氣。她視線往下移,抓著手機的他的手指修長而纖細,指甲幹幹淨淨的,看著十分賞心悅目。
陸揚在查哪一站下車。
他回單位,時夏跟他一起過去,拿她的電腦。
“你剛才來的時候……”
陸揚抬眼看了看時夏:“我剛才打車來的。”
“咳咳。”時夏頓時不知道回什麽。
因為著急嗎?因為擔心她嗎?
她要是這樣說,未免顯得臉皮太厚了。
昨晚剛自作多情過一回,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聽到她咳嗽,陸揚開口問:“你看到我早上寫的便利貼了嗎?”
“看到了。”
“那水壺邊的板藍根呢?”
“……”
“你沒吃板藍根嗎?”
肩頭忽然一沉,陸揚微微側過臉,瞥見時夏的頭靠在他的肩上。她閉著眼,呼吸平緩而綿長,竟然睡著了。
睡著的她麵容恬靜,像天使般無害。
他能聞到從她發縫間傳來的淡香,用的和他相同的洗發水。
從知道她有13個前任以來心裏一直翻湧的酸澀,在此刻奇異地被撫平。陸揚將手機換到另一隻手,腦袋輕輕枕在她的頭上,抬手飛快地拍下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