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府管家快速驗了銀子真偽,又掂了重量,這才對家主點頭。
樸國昌心頭一鬆,既沒邀請秦逸去莊裏做客,也沒其他待客的表示。
招呼管家回去派人運百石糧過來,錢糧兩訖,趕緊送走這些東江狗崽子。
兩個“大佬”就在馬上隔著十幾步,沒話找話地扯著淡。
蒼山鐵船上,做水手打扮沒披甲的一隊人,忙著鋪好跳板。
一切看起來並沒什麽異樣,隻是秦逸這邊多了五個騎兵而已。
稍微懂些騎兵戰術的人都知道,戰馬沒有速度,就是步卒的活靶子。
而樸國昌手裏,除了兩隊二十人的“精銳”家丁,水寨裏還有當值的一隊人。
算起來,他的兵力更多,所謂優勢在我。
也不知管家哪根筋搭錯了,也許是自以為是地想給家主爭些顏麵。
他居然調來二十多個漢奴,推著十輛雙輪木板車運送百石糧過來。
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甚至光著腳的漢奴,一看到水寨落帆靠岸的鐵山船,熟到刻在骨子裏的“大明東江鎮”杏黃大旗。
以及碼頭上威武的東江家丁鐵騎,不少人麻木渾濁的雙眸,熱淚噴湧而出。
“救救俺們!兵爺!救救俺們啊!”
喉嚨裏再也壓抑不住的呢喃,很快就喊出聲來。
碼頭上五騎都呼吸急促,目光死死盯著披著赤色大氅的秦逸。
“啊西八!老實點,趕緊幹活、喊什麽喊!”
幾個家丁囂張地揮舞著鞭子和哨棒,打得漢奴們一片哀嚎。
瘋子眼都紅了,右手背在身後,把錘柄捏得咯咯作響。
兩柄六頁釘頭錘,每個三斤重,造型奇特,不同於明式八棱或金瓜錘,這是老大畫的圖,瘋子他爹親手打的。
秦逸麵色一冷,戟指對麵皮笑肉不笑的樸國昌。
“狗東西!你敢辱我大明子民?
漢人抱頭伏地!弟兄們!殺光西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