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燈芯聖母心泛濫,男人死不死的跟她沒屁關係。
可誰能受得了一個女孩這麽絕望的眼神。
萬一出點啥事呢?
燈芯看著桃枝上山的方向,追了過去。
天氣晴好,但是山裏的冷風刮得邪乎,雪粒子撲臉生疼。
這丫頭跑得還挺遠,回頭望去靠山屯慢慢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追了半天還沒追上她的腳步,不知道要跑到哪裏去。
燈芯腳步又快了些,卻看見女孩澀澀發抖地站在林海雪原中央。
她把棉襖脫下,隻剩裏頭的碎花小背心,棉褲倒還穿在身上,隻是鞋襪都脫在一邊。
臉龐凍得蒼白,嘴唇都已經發紫,兩隻纖細的手臂緊緊縮在身體兩側,手死死攥著拳頭。
眼裏含著淚,一臉驚訝地看著追上來的燈芯。
燈芯呼出一口白霧。
“你幹啥?作啥妖啊?”
桃枝的眼淚奪眶而出,死死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不在意女孩眼中的拒絕,燈芯一步步靠近。
“你想凍死自己?
凍到極致,你會全身發熱,然後一點脫掉身上的衣服。
最後光溜溜躺在雪地上。
碰到餓急眼的熊瞎子還好,能把你拖走吃了。
遇到狼,還是黃皮子啥的。
一點點先把你肚子掏了,啃得亂七八糟。
手剩一隻,腦袋也啃掉一半,腳丫子給你啃得都隻剩骨頭。”
說著讓人發毛的話,燈芯偏說得雲淡風輕。
冷成篩子的桃枝被擊垮了最後的防線,一下蹲在地上,兩隻手緊緊抱著自己,放聲大哭。
走到她身旁,燈芯把地上的藍棉襖披在她身上。
“好死不如賴活,老天爺給你一條命,不是讓你留著自殺的。”
“我還不如死了……”
桃枝娓娓道來,燈芯慢慢知悉全貌。
屯子裏現如今隻有三個知青,滬市來的白卓,京市來的秦遠山,還有一個皖省來的張定和。